069、天生煞星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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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路！啊啊呜呜——”一边在地上撒泼一边哭说，话语都有了哭丧的音调。

    都是一个村子的，不少离着住的进的人开始仰着脖子往这边看，都是凑热闹的人，其中不乏幸灾乐祸的主儿。

    叶青青扫了一圈周围，人们才有所收敛，不至于明目张胆上前指指点点，她扶起七姑，道：“七姑，你现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我也去，我要去渐渐那个白眼狼！”七姑又有了精神。

    “你若是进去了这事情闹的更僵怎么办？让我先同小花说说看。”叶青青不给七姑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向周家。

    叶青青走上前，对那个堵住门口的小男孩说道：“你也看到了，小花娘就在外面，如果见不到小花是不会走的，你们还怎么照常生活？不如让我进去和小花说几句话，一会儿就走。我和小花关系很好，不会伤害她，你若不信，大可先去问问小花。”

    叶青青对那个读者门的小孩道：“我跟她说上几句话就走！”

    小男孩缩在门板后面，有些害怕，不敢看叶青青的脸，低着头思索半天，才勉勉强起点头答应，“好吧，记得你说的，不许伤害小花姨姨！”

    叶青青走进破落的小院，远远的就能闻见屋子里飘出一股怪味，药味和乱七八糟的味道混在一起，闻起来让人作呕。

    这是多年的老房子，房间采光不行，里面很暗。

    叶青青怎么也没想到，再次看见小花她居然成了这幅模样，眼睛上有乌青像是被人打的，头发乱的不像话，神色比以前更显得憔悴。

    床上还有一个更憔悴、瘦脱形的女人，以及的就是刚刚那个拦着门不肯放行的小男孩。

    “嫂子！”小花现在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了，有娘家不能回，心里当然有说不出的委屈，一见到叶青青那眼泪刷刷的往下掉。

    叶青青抱着小花，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还哭鼻子，小脸蛋就不漂亮了，再说也不怕小孩笑话你。”

    病床上那个女人撑着自己的身子坐了起来：“原来是她嫂子，我这身子不好，怕是要躺在床上了！”这女人的眉眼和善温和，一看就是个好相处的。

    “没事儿，你身体不好，不必讲究那么多。倒是我这会儿来打扰你休息。”叶青青应了句。

    病女人道，“你们姑嫂一见面定是有很多体己的话要聊，去西屋吧，那里清静些。”

    “谢谢。”

    打过照面，随后叶青青和小花两个人去了西屋，此处就是小花最近几日所住的地方，虽然不太大，但一个人住还算整洁宽敞。

    关了房门，叶青青蹙着眉，道：“小花，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的语气略显严厉。

    小花一听在凶她，眼泪又是唰唰的往下流，只是哭和抽泣，身子发抖，也不说话，可是就如此的态度更惹人生气。

    “唉，我上次听你说完，只当是少女心思，并没有真当一会回事儿，没想到你这次居然出了这样大的事儿。”都说古代女子思想保守，这才多久，竟然付之于行动，让叶青青着实一惊，怎么都想不到小花小小年纪何况还是这个乖巧的小姑娘能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

    “我也不想这样。”小花一边哭一边擦止不住的眼泪，“我娘贪人家的银子，几十两还有些别的，就想把我嫁出去。可是我跟桥哥早已私定终身了，这辈子除了他我谁也不嫁，可是我娘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真的没办法才出这么个办法。”

    叶青青以一个长辈的姿态，希望可以让小花回头，凡事不能只看眼前，她真心希望小花可以过得开心幸福，她面色凝重，“你爹一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却因为你出了这样的大事，到家不见你直接病倒在床，你姐大花据说都被婆家人退了回来，说有这样根不正的家也都是一类的货色，堵着门不让她回去，你姐现在天天想孩子在家以泪洗面，别提多憔悴了。你娘被逼的没办法恨不能吊死来图一清静，可又心疼你们这些小的。可你呢？你怎么想的，你和嫂子说实话！”

    小花两个月前刚满十四，生理上只比叶青青还小一岁，只想到风花雪月的浪漫，什么至死不渝什么痴情钟情，哪曾想家里居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毕竟她年轻，没有主心骨，听完叶青青的话后顿时没了主意，只知道一味的哭。

    叶青青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道：“他对你好吗？”为小花擦眼泪。

    “挺好的！”小花连忙点头。

    “只有他对我最好，嫂子对我也不错，孩子挺喜欢我的，很懂事的。”说起来小花也可怜，她从小就被七姑管教的太严，平常说不了几句话便又打又凑，根本不管她的想法，现在只要有一人对她好，她都觉得是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那你眼睛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叶青青的目光直逼小花。

    小花哭过后有些疲惫，“我娘上次来闹的。”

    “要不你回家住几天？若是不想回家就在我家呆几天也行，嫂子天天给你做好吃的解馋，不然你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住在这里，村里的闲话都传开了。”叶青青提议道，先稳住这个情况，走一步算一步。

    “木已成舟，水已经泼出去，什么闲话不闲话，我也不在乎了！”小花吃了秤砣铁了心，打定主意不肯离开周家。

    叶青青见这架势不对劲，瞥了眼屋子里侧的土炕，“小花，你和嫂子直说，你和周桥是不是已经有夫妻之实了？”

    小花本来脸皮子薄，可是被七姑这么连番五次的闹，那点害羞廉耻之心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甚至心里还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是啊！我已经是桥哥的女人了！”她一手抚着小肚子，“我这个月的月事已经迟了十几天。”

    叶青青惊讶不已，“难道……你的肚子？”小花才十四岁啊！唉，或许在古代很平常的吧。

    小花点点头，平静道，“八成有了娃。”

    “小花现在可是大好年华，如今你跟家里决裂，将来这日子过的铁定要辛苦，而且这家的条件有限，以后怕是要更加难过，你确定要把大好的青春放在每天的柴米油盐上吗？何况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以后的情况会怎么样你考虑好了吗？”叶青青对这个孩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无所谓了，只要他对我好，这里的人对我好就行！”

    “你是认真的？”

    “当然！”小花的脸上有一种少见的坚决，眼神鉴定，看来这次是认真的。

    叶青青见大势已去，能说的无论好歹都她说尽了，对于小花，只望她好自为之吧，“你娘那面……”

    提到七姑，小花一面心疼一面报复，两种感觉纠缠一起，怕是连自己也说不清这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小花踌躇半响，咬下狠下心，“你就跟我娘说，我们母女情分已尽！”说完把脖颈间的吊坠摘下来递给叶青青，“这个就当是给她留个念想，让娘她……就让娘从来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吧！”

    叶青青深深吐了口气，“知道了！”才多久就出现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向乖巧听话的小花竟然除了这种事，她忍不住叹道：“母女俩不是仇人，怎么闹得这副田地？”

    然而此时，小花已经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

    临走前，叶青青从怀里掏出写碎银子交给小花，“嫂子现在手头不多，能给的只有这么些，以后有什么困顿再找我吧。”她能做得尽于此。

    小花接过银子，眼圈再次红了，叶青青的话暖人心窝，对她无疑是雪中送炭难，连血缘亲人都做不到的事儿，叶青青都做到了。

    “谢谢嫂子。”小花抹去泪痕，“希望你和李瑞表哥能一直幸福下去，李瑞表哥是个好男人！”

    从周家走出来，叶青青的心变得沉重了些，总觉得要出事，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小家伙出大事了，难得有人和她相处的好，眼下却变得这种情况。

    七姑见叶青青出现，急忙走上前问道：“那白眼狼怎么说？”看得出她很紧张。

    叶青青把吊坠交七姑，把小花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本以为她会又哭又闹，却没想到她只是沉默了半晌，道：“好！好好好！这样最好不过！”

    小花的事情总算有个明白，叶青青以为此事终于可以告一段落，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小花的路是她自己选的，今后苦难也罢，幸福也罢，皆由自己承担，可没曾想事情到头又怪在她的头上。

    隔天家门口就被泼了狗血，出门嘴碎的风言风语扑面而来，说什么她天生扫把星，李瑞一去不回，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和她沾边准没好下场，小花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天叶青青出门，正逢冤家路窄时，碰到林娇娇娘林氏和几个妇人，待叶青青一出现，妇人们的聊天声音刻意增大，无非就是讽刺叶青青是个煞星，得离她远点别沾晦气，见叶青青一人，她们又把话头聊到小五的身上，说什么下个倒霉的就该是小五了。

    嘴碎的无可救药，叶青青恨不得上去一人给她们一个巴掌，说她自己也就罢了，还牵扯她身边的人，怎么就舌头那么长？可偏偏她现在身子瘦弱，还不及林氏坚实。

    万万没想到，她们的乌鸦嘴一语成谶，突然，一个面熟的妇人从小河的方向匆匆跑来，一脸慌乱的告知叶青青小五出事。

    叶青青心下一沉，看向林氏几人的目光变得冰冷异常，林氏几人当即闭嘴目光闪躲。

    “怎么回事？”叶青青沉着问道。

    经过这么一问才知，小五和这个妇人家的孩子本在河边溪水玩闹，也不知道多会儿偷溜进山，没过多一会儿，妇人的孩子就哭着说小五被蛇咬了，到底是小孩子被吓得不轻，现在躺在床上哇哇大哭，一问三不知。

    叶青青手脚冰凉，太阳穴突突跳不停，“你们在河边的人没进山找找？就把小五一个孩子丢在山上了？”话问出口，把妇人的脸色吓得刷白。

    林氏几人趁着这个空隙，幸灾乐祸的指桑骂槐，扫把星应验了，说出几句风凉话离开了这里。

    叶青青脸色严峻，虽然未进入深山，鲜有凶猛野兽的足迹，但这并不代表没有猛兽的出没，万一要是碰见什么，岂不是小命不保？

    叶青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别哭了！”一声呵斥尽显威慑力。

    她问了大体的位置就往山上赶，与此同时她把万能刀最锋利的刀刃抽出，全身紧绷，警惕的环顾四周。

    叶青青希望那蛇是无毒的，不然后果不敢想象，小五已经受了一次蛇毒的苦，如今再次遭遇，她的心有沉重了几分。

    一路快步的走，叶青青微微喘，路径小河走上山，一路上寻过，山道两侧的树枝刮破衣服在她身体上留下细小的伤口，虽然不深但却让人不可忽视，但此时此刻的她已经无暇管那些事了。

    能跑便跑，山间的道路格外的耗人体力，叶青青心脏剧烈的跳动，似乎已经不安分在她胸腔里了，张嘴就能蹦出来，跑着跑着忽然她顿住了脚步，背后有一道冰凉的视线一直在注视着她，像是被盯上了一样。

    犹如许久之前碰到老虎的熟悉感觉，叶青青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忽然背后传来一个狼的嚎叫：“呜呜——嗷！”

    不好！

    叶青青的心漏掉了一拍！，屋漏偏逢连夜雨，小五还等着她去救，现在她却先一步遭遇大难，难道真如林氏所说她天生煞星？

    今天若处理不当，只怕小命的交代到这里。

    叶青青当即放低呼吸频率，压抑自己的喘息声，僵硬地扭动脖子回头看去，眼见不远处有一匹野狼，眼睛里闪着幽绿色的光芒，那眼神凶恶狠毒，一人一狼对视着。

    叶青青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整个人却如同置身冰窖一样冰冷，额头冒出一层冷汗，握住万能刀的手关节有些发僵硬。

    她心脏不断的咚咚直响，耳边再听不到其他。

    猝然！

    凶狼突地恶狠狠向她扑来！

    叶青青被这阵势吓得有点发蒙，她知道知道绝不能失去镇定，不然今天必死无疑，她举起刀刃准备发出至关重要的一击，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傲呜——”没等她出手，凶狼嘴里的鲜血带着恶臭的气味喷了叶青青一脸。

    叶青青的所有动作僵在了那里，犹如被点穴，脸色刷白，眼睛不眨一下。

    她的心脏依然剧烈的跳动，仿佛随时会从口中掉出来，眼睛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一个箭插在狼的喉咙上，开出一个血洞，像是喷泉一样鲜血急速的流出，才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血流成河，刺鼻的血腥味迎面冲上来，让人作呕，很快，那匹挣扎的狼就失去了它的全部生命力，僵在原地，死去了。

    是谁……是谁射出这救命的一箭？

    叶青青刚刚历经生死瞬间，脑海一片空白，像是被一直巨大的手扼住了脖子，她只能张口喘着粗气，只有这样才能大口大口的呼吸，这一箭把她直接从鬼门关抢了回来，心情大起大落下有些麻木。

    良久，叶青青才能转动脖子，看向那只利箭射来的方向，待看清所来之人时，她的身子不由微微一怔。

    似曾相识的画面，上一次便是阿七及时出现。

    阿七眼中的杀机渐渐消减，他大喘着气，手中的弓还未放下，额头满是汗珠，胸口大幅度起伏，像是经过了快速奔跑。

    “没事、没事吧？青青？”阿七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敢直视叶青青的目光，别过头去，刚刚射出利箭的手臂微微发抖，可想他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我无意间听娘和林氏的谈话，就赶来了，还好来得及，还好。”

    叶青青抬起的手臂缓缓落下，她靠着身后的大树，身子慢慢下移，她靠树坐在地面，心情复杂，没想因为林氏嘴碎的坏毛病却救了她一命。

    叶青青摇了摇头，“没事。”随即她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谢谢。你看你的箭法如神，你一个人可以猎杀凶狼的！你可以很厉害的！”她的脸被狼血覆盖，在这么一笑下，透骇人的感觉。

    阿七却只能看到叶青青清澈明亮的美眸，晃得他挪不开视线，他的心猛地一震，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说出一句，“青青，你走不动了吧？我抱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