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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是傻瓜,哪还会猜不到真相。

    燕头:“上次他给我传书,字数不多,图倒是画了一叠。”

    洪太祖留在高原秘密山谷的那扇门,花小飞开了三十多年,功夫不负有心人,门上搭载的机关被他一点点地破去,现在就只差最后一道机括便可大功告成了,但最后一关也是最难的一关,花小飞参悟不透。其实就算他参悟了也没有用,那桩设计凭着一个人、两只手无论如何无法完成破解,类似于双锁连芯的设计,非得两个人同时艹作不可。

    所以花小飞传书向国师求援,同时把门上的、他所理解到的机括图纸一并奉上,国师收到信后就开始做功课,直到现在终于准备得差不多了,这就要启程赶赴高原,去汇合花小飞了。

    解释过后,燕顶又道:“也不是我一到地方就能开门的,图纸终归是图纸,实际情形多半还要再摸索一阵,这趟要去多久我也说不太好,又得让你独自当家了。”

    景泰笑着摇头,两个字回答:“放心。”

    国师不再多说什么,离开寝宫去收拾东西准备远行,走之前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暂停脚步、转回头对景泰道:“对了,过一阵稻草会来睛城,给你送来两颗番子人头,一个是叫做墨脱的藩主,另颗是个活佛,唤作仁勒。”

    燕顶对吐蕃的势力结构了如指掌,凭着他的见识很快就想到了,南火能从高原消失又在大燕出现,多半是得了墨脱和仁勒两人的相助,只帮助南火一项便足够两人的死罪了,更何况景泰因为南火之事又动气伤身……两人罪无可恕,一定要死的。

    刚才景泰熟睡时,燕顶就传令稻草做事了。

    南火神出鬼没踪迹难寻;盘踞在仁喀的回鹘人是番邦异种;稻草一个汉人难以靠近对方的重要人物,要去除掉这两个大祸患,别说稻草,就算阿一阿二阿泰重生、再由国师和花小飞联手率领也力有未逮,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让稻草去剪除‘原地不动’藩主墨脱和仁勒活佛,应该问题不大,他还是能做到的。

    ……

    宋阳已经三天没杀人了。

    南火的报复、掠劫、烧杀未停,只是宋阳未直接参战。一向自愿充当阵前卒,游走于战场杀人、入魔的大元帅,在自从三天前接连收到了两封信笺后,忽然放下屠刀、收心敛姓了。

    常春侯竟然不杀人了?在南火军中,这个消息简直是匪夷所思…不,简直是骇人听闻。

    人人都觉得有些奇怪,瓷娃娃也不例外,但她不问。他不说她便不问。

    第四天清早,宋阳洗漱干净,和同伴一起吃早饭。虽然三天不曾参战,但他身上依旧散着浓浓的血腥味道,旁人闻不到,只有宋阳自己清楚。

    今天南火会有一场战斗,这次他们盯上了一座燕军的兵马营,吃饭时宋阳对同伴笑道:“我也去。”临行之前,宋阳把三天前收到的那两封信递给了谢孜濯。

    到行动时,南火的恶鬼崽子们见到活阎王又拿起了刀子,立刻爆发出一片欢呼……宋阳走后,谢孜濯开始读信。

    大燕现在已近真正进入了战时的状态,睛城以下所有城池入夜宵禁、对路人盘查加强、交通要道一律实行军事管制,大环境如此,谢门走狗的长途信路想要不受到影响是不可能的事情,小狗传递信笺所用时间也变得难以预估,是以两封前后相隔二十天寄出、都是来自南理的书信,在三天前几乎同时被送到宋阳手中。

    瓷娃娃看过了信,脸色变得古怪了,似乎是觉得匪夷所思、免不了的惊讶、另外她眼中还藏着一点点嫉妒,可神情里又透出了些许欢喜。

    帛夫人从一旁看着自家小姐的表情,越看就越纳闷,待她放下书信后,试探着问道:“怎么了?”

    谢孜濯眨眨眼睛:“宋阳的儿子来了。”

    帛夫人吓了一跳:“啥?”

    “儿子。他有个儿子。”谢孜濯神情依旧古怪:“苏杭给他生的,现在南理燕子坪。”

    要说起来,来自南理的两封信算是‘取长补短’了,丰隆皇帝不确定小小酥就是宋阳的儿子,对此只是一带而过,信中着重强调的是天书的结果;而左丞相的信恰恰相反,对天书之事并无定论只是略略提了下,但对于小小酥的身份、模样可都做了细致说明。

    突然有了个儿子,还有苏杭仍在人间、如今平安归来,又难怪宋阳要戒杀三天,他是在庆祝吧!

    不过这三天只是不杀人,并非不做事,宋阳试探过郑转,但蝉夜叉的主将对东海小岛的事情全不知情,更毋论那个‘柒伍叁’的结果。

    宋阳有个儿子?瓷娃娃想笑,不过觉得自己不该跟着高兴;至于别扭郁郁,也真的谈不上。有关一品擂的所有过程,她早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谢孜濯知道苏杭,那个当千万燕人面前、伸手指了指宋阳、然后对城头景泰笑道‘我喜欢他’的女子呵。

    曾经,她挺羡慕苏杭的,羡慕她能有这样一个藐视万人、只看宋阳的机会。

    如今这个女子带着他的儿子回来了。谢孜濯想了想,然后抻了个懒腰,终于还是笑了。

    这个时候有小狗通报,又有新的军情传到,是南理的状况。

    可以说,现在的南火和南理没太多关系了,面对共同的敌人,但是大家各自为战,两处战场没什么关联,更谈不到协同作战,有关南理的军情对南火并不重要。那方的军报,对谢孜濯而言只是用来判断大局的一个‘条件项’而已。

    不过这一次谢孜濯看过军报后,迅速就皱起了眉头……军报记载的,是镇西王在南方集结残兵和周边青壮,准备做殊死反抗的事情。

    放下军报,谢孜濯又重新拿起了丰隆和左丞相的书信。除了天书和儿子,两封信上还都提到了另个人、另件事:琥珀出山、生番躁动。

    跟着垂下头开始久久思索……

    好半晌过去,瓷娃娃重新抬头问帛夫人:“我们和傅程还有联系么?”

    帛夫人面露迷惘:“傅程?”

    谢孜濯点头、提醒:“燕国的一个将军,是一个兵马大营的主将,驻扎在红瑶城附近,我记得那只大营叫做‘镇庆’,后来他领兵造反作乱红瑶,想绑架南理使团去换他义父。”

    经她提醒帛夫人才回忆起来,镇庆造反后,谢门走狗也给他们帮过些忙,不过这支队伍规模有限,难以掀起什么风浪,再就是镇庆利用当时国师与皇帝的假矛盾,打出了‘景泰屠杀佛徒天怒人怨、镇庆全力支持国师’的造反旗号,后来国师‘叛国’事发,镇庆也跟着一起丢了‘人气’,又吃了个败仗,就此偃旗息鼓,与谢门走狗也不再联系。

    帛夫人的记姓也不差,很快回想起了大概经过,报于谢孜濯。现在双方已经没有联系了,镇庆是不是还在都是未可知的事情。

    谢孜濯点了点头:“找找看吧,死了就算了,如果还活着、还有人的话…可能会有用。”

    帛夫人又问了怪话:“什么味道的?”

    谢门走狗身上的担子不轻,做事的时候自然得分个轻重缓急,门内以‘酸甜苦辣’来标志事情的重要程度,酸为最轻可以暂放,辣则最重,十万火急刻不容缓。

    “甜得发苦。”瓷娃娃应了句,声音平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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